外文學論文發(fā)表期刊推薦《鐘山風雨》是經國家新聞出版署批準,由江蘇省政協(xié)主管、江蘇省政協(xié)文史委員會主辦,融統(tǒng)戰(zhàn)性、史料性、“三親性”(親歷、親見、親聞)、時代性、可讀性于一 體,著重反映近現(xiàn)代以來我國和江蘇的重大歷史事件和重要歷史人物。為江蘇一級期刊,曾被評為“優(yōu)秀期刊”入選江蘇期刊方陣,以鮮明的個性特色贏得政協(xié)委 員、各界人士與廣大讀者的好評。
摘 要:人性本善或人性本惡的爭論很早就開始了,莫言在《蛙》中塑造了一系列的人物形象,探討了人性的善惡問題!锻堋分械娜宋,沒有純粹的善,也沒有純粹的惡,而是善惡相混,雖會作惡,但又會對自己的罪行作出懺悔、贖罪。同時莫言在小說中探尋了兩種贖罪的方式,投身藝術或是用新的生命代替被傷害的生命。
關鍵詞:《蛙》,贖罪
《蛙》以上世紀五六十年代高密東北鄉(xiāng)為背景,以姑姑從事五十多年的計生工作為基礎,還原了新中國近六十年的農村生育史。小說中對人類的罪行進行了描寫,同時又對人類的贖罪進行刻畫,表現(xiàn)出一種深刻的人性。
在集體意志高于一切的年代,姑姑自然的成為集體意志的追隨者。在與王小倜相戀后,姑姑或許表現(xiàn)出了作為一個人的個體性。但是隨著王小倜的出逃,姑姑的個體性便從此消失,她用決絕的方式寫下“生是黨的人,死是黨的鬼”①。姑姑已經完全沒有自我,成為一個“瘋子”。
姑姑一手芬芳,一手血腥。姑姑用科學接生的方法接生了數(shù)以萬計的小孩,此時的姑姑是“送子娘娘”。而在計劃生育后,姑姑的形象徹底轉變,姑姑變成了一個無情的“劊子手”,她是“活閻羅”。
張拳的妻子耿秀蓮在生了三個女兒后再度懷孕,此時的國家政策已不容許耿秀蓮再生下肚子里的孩子。因此姑姑作為國家意志的執(zhí)行者,需要對耿秀蓮進行“抓捕”強制她流產。在耿秀蓮趁人不注意跳下河時,姑姑沒有立刻下命令救人,而是嘲諷地說道“你看看,她鳧得多好啊,她把當年游擊隊員對付日本鬼子的辦法都用上了啊!”②并且吩咐秦河跟在耿秀蓮后面“慢慢地開”船。姑姑還“從褲兜里摸出一盒擠得癟癟的煙,剝開,抽出一支,叼在嘴上。又摸出一個打火機,扳動齒輪,呲嚓呲嚓地打火”。③這里將姑姑的冷血表現(xiàn)得淋漓盡致。
“我”的第一任妻子王仁美的死也與姑姑有著直接的關系。姑姑堅守國家原則,堅決打擊計劃外生育。因此在發(fā)現(xiàn)王仁美懷孕后,姑姑堅持要求王仁美打掉孩子,而最終王仁美死在墮胎的手術臺上。盡管如此,姑姑還是沒有放棄國家給予她的使命,她繼續(xù)“通緝”陳鼻和王膽,“就是鉆到死人墓里,我也要把她掏出來”。
但是姑姑是一個復雜的人物,不能單從一方面來評價姑姑。在王膽逃跑的過程中,姑姑緊追不舍,誓要將王膽肚子中的孩子打掉以維護國家政策。但是王膽卻在此時早產,姑姑向王膽伸出了一只手,面對陳鼻兇神惡煞的威脅,姑姑平靜地說“這不是魔爪,這是一只婦產科醫(yī)生的手”。最終姑姑保住了王膽的孩子,但卻沒有救回王膽。
由此可以看出,姑姑靈魂的復雜性。面對尚未出世的孩子姑姑可以狠心將他們扼殺,但是面對即將出“鍋門”的孩子,姑姑就竭力幫助他來到這個世界上,使其享受作為中華人民共和國公民應有的權利。
姑姑后期精神已經分裂,她會看到滿地的青蛙往她身上爬,附在她身上,撕咬她,姑姑感到恐懼至極。在這里,“蛙”與“娃”諧音,蛙群對姑姑進行圍攻,就是暗示著那些死去的孩子對姑姑進行復仇。
無論是小說《蛙》,還是劇本《蛙》,都可以將“蛙”改成娃娃的“娃”,當然還可以改成女媧的“媧”。姑姑后期就是以“女媧”的形象出現(xiàn)的。姑姑在退休后嫁給了泥塑藝人郝大手,從此便開始她的“贖罪”之旅。郝大手有一門好手藝,捏的泥人栩栩如生,姑姑將她流產過的兩千八百個孩子通過姑父的手一一的再現(xiàn)出來。郝大手的出現(xiàn),為姑姑的救贖之路創(chuàng)造了條件。
此時姑姑已經從徹底的唯物主義者變?yōu)槲ㄐ闹髁x者,她相信世道輪回,她認為每一個捏出來的娃娃都已經投胎到好的人家。通過泥塑,姑姑從精神上感受到了贖罪后的輕松。
“我”的第二任妻子小獅子也是計劃生育的執(zhí)行者。她是姑姑的徒弟,耿秀蓮、王仁美、王膽的事件中她也是參與者,所以她也是滿手血腥。嫁給“我”后,小獅子一直沒有生孩子,而她將沒有生出孩子的原因歸結于當年罪惡太多。因此小獅子也在不斷的贖罪。
小獅子瘋狂的想要一個孩子的愿望壓倒了她的理性。她去找人代孕,而代孕者不是別人,正是小獅子和姑姑合力將她接生出來并帶她度過危險期的陳眉。小獅子迫切地盼望著這個孩子的出生,似乎以此便可以抵消自己曾經的罪過。小獅子的精神已經不正常,在陳眉懷孕后小獅子感覺是自己懷孕,同樣不正常的姑姑用聽診器在小獅子的肚子上聽孩子的心跳。在陳眉生完孩子后,小獅子直接將孩子抱回家,沒有讓陳眉看過一眼,切斷了陳眉與孩子之間的骨肉親情。雖贖了自己以前戕害孩子的罪,但又深深地傷害了陳眉。這是贖罪還是再造新罪?
“我”也是這場新罪惡的參與者。小獅子瞞著“我”去找人代孕,“我”不是事件的直接策劃者。“我”從一開始極力反對,再慢慢猶豫,再到后來支持代孕。“我”的思想轉變也與贖罪有關。王仁美懷孕后,我為了自己的前途,逼迫王仁美流掉孩子,但卻造成了一尸兩命的后果,這是“我”心中最痛的地方,是永難贖還的罪過。在“我”猶豫的過程中,我糾結的是“如何向組織交代”、“怎樣給孩子落戶口”以及 “與陳眉生孩子是亂倫,需要叫陳鼻岳父”,除開這些,“我”對孩子的到來還是非常期待的,用這個孩子的降臨來彌補以前的罪過。“我”想到了一切,怎么喂養(yǎng)這個孩子,怎么撫養(yǎng)他,這個孩子使“我”和家人們喜氣洋洋,但“我”卻沒唯獨有想到這對陳眉的影響。陳眉變瘋與“我”有直接關系。
“我”、姑姑、小獅子都在贖罪。但是在贖罪的過程中卻又造成了新的罪惡。人類似乎陷入了“罪與贖罪”的無限循環(huán)中。
注釋:
[1]莫言:《蛙》,作家出版社,51頁
[2]莫言:《蛙》,作家出版社,112頁
[3]莫言:《蛙》,作家出版社,113頁
參考文獻:
[1][2][3]莫言:《蛙》,作家出版社,20012:51,112,113